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钻石醉婚之尤物名媛 第260节

    ??男人略微倾身,拿走衬衫,他对她始终没表现出愤怒,只有冷漠,冷漠到自始至终都未曾正视她逐渐红肿的眼,也对她的眼泪视而不见。

    ??在他刚把衬衫套上,抬手即将系扣子时,身体忽然被她掰了过去。

    ??吻安目光定定的放在他胸膛的位置,好像哪里被挖走了一块,慢慢抬头看了他,“纹身呢?”

    ??“你胸口的纹身呢?”她不让他把衬衫扣上,不断搜寻。

    ??“贴上去的东西,你倒是稀罕?”手被他躲开,语调冷漠得可怕。

    ??吻安死死握着手心,盯着他,“我十八岁开始玩这些东西,是不是贴上去,难道还要你来哄么?”

    ??他那么喜欢的东西,竟然就这样轻易弄掉了。

    ??是他在狠,还是她太在意了?

    ??宫池奕闭了闭目,依旧那样冷淡的看着她,“我说过,扯平了。”

    ??她摇头,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??“你利用了我,我惹了你,可感情呢?”她仰着脸,极度计较,抬手挥掉眼泪,语调坚定,“当初是你一而再、再而三的苦肉计哄骗我,到现在,你必须对我负责。”

    ??他垂眸,毫无温度的冷淡。

    ??终于薄唇轻轻扯动,“利用你得来的位子给了你,半壁江山在你名下,不够?”

    ??吻安想笑,但是笑不出来。他果然是一早就在安排。

    ??当初对她阴晴不定,是至少还有着不舍,结果她和郁景庭这一件事就彻底让他放弃了她么?

    ??她看着他,深呼吸忍下哽咽,无比认真,“我不需要这个地位,也不要你的物质。”

    ??指着他的胸口,“我做错的,我道歉,你把纹身给我刺回去。”

    ??好一会儿,谁都没说话,他似乎已经不想跟她纠缠,转手拿了一件外套就要走。

    ??吻安一把将他扯住,她从来没有这样纠缠过谁,也终于能体会到当初晚晚为什么可以放下所谓的尊严、身架去纠缠一个男人。

    ??面对他射来的低冷目光,她找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,只是狠狠忍着眼泪盯着他,“你不能这样对我,我不过做错一件事,我只是担心你应付不来,我没有背叛、没有跟郁景庭暗度陈仓你凭什么?”

    ??“松手。”男人薄唇冰冷,冷峻的下颚没有移过半分角度。

    ??她非但不松,还必须让他看着自己,“宫池奕,你说话不算数。”

    ??宫池奕居无定所的目光终究是带着冷漠落在她眼泪纵横的脸上,这是第一次,他看到她这样祈求的顾吻安。

    ??可他那张冷峻的面孔除了凉薄,别无其他。

    ??只听她压着哽咽悉数控诉,“当初是谁说希望我不断拿奖杯,第一个奖杯告白,第二个求婚,第三个生儿育女?是谁温情脉脉的告诉我会认认真真的追求?”

    ??“够了。”他薄唇微动,嗓音低冷。

    ??她坚定而沁冷的掩饰着情绪,“是谁跟我说,就算我犯错了,也可以例外,他什么都可以给我?”

    ??“够了顾吻安!”他终于低喝,深眸睨着她,“怎么你当初也是这样跟柯锦严纠缠的么?……那就应该知道男人都不吃这一套!”

    ??吻安被吼得肩头都颤了颤,仰脸呆呆的看着他,怎么会这么说她?

    ??抓着他的手也被狠狠甩开,她整个人都被推出去几步,晃了晃,抬头见他已经一甩外套大步往门口掠去。

    ??直到他已经没了影,她才恍然回神,下意识的追出卧室。

    ??等吻安到门口,他已经在几个人护卫下准备上车。

    ??她刚要上前就被人拦住了。

    ??“放开我!”她使尽力气,目光盯着他即将上车的身影。

    ??可架着她的力量纹丝不动,对她的挣扎视而不见,只有毫无起伏的腔调,“顾小姐,请您配合,我们也不想对您使用暴力。”

    ??话是这么说,可她又怎么能配合?

    ??眼看着宫池奕已经钻进车里,看都没看她一眼,她几乎是拼了命的挣脱。

    ??就算她惹恼了他,就算他要丢弃这份感情,可他身体状况这样,至少她要负责,要知道他到底去哪。

    ??显然,宫池奕没有给她说留半点余地,她挣脱了一次,直接冲到车前,“嘭嘭”的拍着车窗,让他下来。

    ??被护卫拉走之后,意识里便只剩一片黑暗。

    ??最后一点点的视觉只捕捉到载着他的车旋着风离开。

    ??保姆开门出来时看到太太被打晕,软软的被护卫往家里带,吓得惊叫一声,对几个黑衣人满是防备,“你们到底什么人,把太太怎么了?”

    ??那人只是把吻安带到客厅,一句话也没留转身往外走,没两分钟,剩下的那辆车开离大院。

    ??保姆急的手忙脚乱,又不敢贸然过去主楼找老爷子,万一吓到老人家,只得急急忙忙的叫救护车。

    ??*

    ??九点半,休闲周六的夜晚狂欢刚入高氵朝,城市街头都是霓虹绚烂,吻安的病房里一片寂静。

    ??她睁开眼的手早没了跟宫池奕说话的激动,透过窗户看了黑乎乎的夜空,她知道,这会儿他要是想走,早就没踪影了。

    ??可能是这一整天脑袋都绷着一根弦,一下午跟他争执,只觉得脑袋震痛,后颈酸痛。

    ??微微扭过脸,她不知道郁景庭是从哪知道她进医院的,正好走进来站在床边。

    ??她又把脸转了回来,一片沁冷,“你满意了?”

    ??郁景庭把温好的夜宵放在桌上,对她的埋怨没有多大反应,也许是怕引起她更剧烈的情绪。

    ??“别说时间太短找不到其他匹配者了,或者就那么巧,你妈今天早上情况紧急把你提前交过来了。”吻安扯了扯嘴角。

    ??“从一开始,你接近宫池鸢要了宫池奕的样本,从你约我去走鹅卵石路,到你说周一手术忽然改为周六,都是算好的吧?笃定了必须要他捐赠,摸准了我走过那段路心烦意乱只能先答应你,再把时间安排这么紧迫,挑我竞选的时候,我就算想做什么解释都无能为力。”

    ??吻安从床上坐起来,冷然看了他,“你们都是谋算家,我算什么?”

    ??宫池奕能把几年、几十年的大局谋算得步步清晰,而他郁景庭淡漠儒雅,和文字打交道,把小到没人在乎的细节、情绪都把控得精精确确。

    ??她呢,左左右右,都在人家棋盘上。

    ??“你最好别碰我,也别跟我说话。”吻安从床上下来,在郁景庭伸手之前冷声道。

    ??然后拿了一旁的外套。

    ??保姆刚要进来,正好见她出来,紧张的皱起眉,“太太,您这……”

    ??“我没事。”她抬手捏了捏酸痛的后颈,可见那人下手多狠,才道:“麻烦您去办手续,我先走了。”

    ??“欸~”保姆想说什么也没说上,只能看着她走了。

    ??应该是送她来时仓促,她的包、手机都不在身边,所以打车去了大院的阁楼。

    ??她的包还孤零零的躺在楼上的卧室,手机摔到了衣柜底下,应该是被他狠狠甩开时掉的。

    ??走过去弯腰捡了手机,幸好没摔坏。

    ??坐在客厅,她一直低眉,终于想起可以打电话的人,展北。

    ??“太太。”展北的声音没有多大变化,不温不热的。

    ??吻安抿唇,“他去哪了?”

    ??展北还是那句话,“我真的不清楚,三少出国的事我还是偶然得知的,他这次身边没带人。”

    ??她皱着眉,脑子里一遍遍的全是他对着她的冷漠、低吼。

    ??从来没有这样过,他这次真的不是跟她演戏。

    ??胸口疼得紧了紧眉心,“你跟了他这么久,怎么可能不知道呢?”

    ??但是展北没有说谎。

    ??第二天一早,吻安连竞选之后的事宜都顾不上,就去找了展北,他真的还在伦敦,可是宫池奕不在了。

    ??他身边是真的没带走之前的亲信和保镖。

    ??“靳南呢?”她问。

    ??然后想起来,靳南估计在负责南岛那边的事。

    ??她几乎马不停蹄,都不找许冠,直接给沐老先生打了个电话,“我妈那儿,这两天有人过去么?”

    ??沐老还以为是她那边有什么大事处理不了,听到这个问题,微蹙眉,“我早上刚去过一趟,岛上就她和薛老先生。”

    ??所以,宫池奕没去那儿。

    ??挂掉电话,她看了展北,“没人能找到他去了哪,是么?”

    ??展北微蹙眉,“如果三少不想,那就没人找得到。”

    ??很显然,他连展北都不带,不就是为了不让她找到么?他一直说她心狠,可他狠起来,比谁都冷情。

    ??正安静着,她的电话响了。

    ??吻安低眉看了会儿,接起,语调虚软,“喂?”

    ??听了会儿,她皱起眉看了一眼展北,等挂掉电话,她才仰脸,问:“他新买的别墅,为什么回执需要我签名?”

    ??展北站在那儿,眉目平稳,“业主登记的是您的名字,您不知道么?”

    ??半晌,她才忽然笑起来。

    ??他买个新别墅,落在她名下,公司资产转到她名下,首辅也给她了,什么都给了,像永别是么?

    ??展北开车载她去了新别墅区,已经有几人等在那儿。

    ??“您就是顾小姐?”有人上前来,态度恭敬,给她递了几样东西,“手续已经全部妥当了,您签个字就好,物业管理方面有什么问题,直接打在册电话。”

    ??她看了手里的东西,没有立刻签,依旧微红的眼抬起,“谁让你们过来的?有人联系过你们么?”

    ??但宫池奕公事繁忙,临走大概也不可能安顿这种事吧?

    ??果然,他们只说:“程序是慢了些,您见谅,早前就该下来了的,一直到现在才办妥。”

    ??她知道问了也白问,低眉签了字,东西都让展北收了放到屋子里,她没进去。

    ??开车在街头走着,她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,找他么?

    ??一定找不到。

    ??但她想,他总会回来的,他的一切都在这里,那块地政府虎视眈眈,南岛问题迫在眉睫,他真的不管了?

    ??所以他一定不会有事,不是躲开她去某个角落等死,而是哪天会健健康康的回来。

    ??她是这样安慰自己的,但一整天的心神不宁,又哪那么容易安定下来?